啧!
清脆的咂响突如其来,仿佛不小心扣在琴键上的短音,于狭小的密室里幽幽回荡。
“可怜的妹妹。又让人弄哭了。”
……谁,谁在说话?!
我警觉的抬起头打量四周,因为刚才的声色,听上去可不太像是依然蹲在自己面前不住抹眼泪的林玥。
“明明只是想追逐自己的爱情,却总是得不到旁人的理解。所以无论在家中,还是在学校,你总是会落得伤痕累累,然后便开始像这样的一个人默默的哭泣………”
“对不起,姐姐。”林玥跟条刺猬似的缩成一团,将脸深埋进双腿里的同时,边哭边抖动着和那声音进行交谈,“我已经一丝不苟的按照你说的话全部去做了。包括把他给抓住,以及用话术表演来伪装自己的懦弱………谁知道,结局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?”
困在椅子上的我目及范围有限,没法直视房内的所有死角。“林玥,你到底在和谁说话?”可即便如此开口询问,面前的少女依旧无动于衷。
唉——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嗟叹,林玥款款起身。
我的瞳孔猛得向内收缩。
“算了。事已至此,那就让姐姐我,如往常一样地亲自来帮你收拾残局吧………”
少女,自言自语的嗫嚅嘴唇。抬起手替“妹妹”拭去脸上的泪水,尔后蓦地望向我。
她的眼神变了。
“阿拉,某人真是粗野呢。居然敢欺负我可爱的玥玥。你有考虑过后果吗?”
不止如此,连其表情,站姿,说话的口吻也与先前假装出来的表象大相庭径。举手投足间,显露着真正的自信。
林玥,或者说,林玥的“姐姐”,此时正居高临下的矗立跟前。一手抱胸,一手颇带淑女气质的轻抚自己的侧脸。
脱离吊灯的光圈,黑色的阴影爬满了面颊。
然而,这样的她却显得更具压迫感。
我霎时感觉自己就像头被发现的老鼠。既无法抬头,喉咙亦被堵住一般,感到沙哑干涩。
这难道是传说中的……双重人格?
病娇加多人格,人设要素拉满了属于是!
“初次见面,你好。我是玥玥的姐姐,莉莉。”
自称莉莉的姐姐人格妩媚地笑了,抬脚朝我靠拢,于我们二人之间竖起根指头。不是想用它来堵住嘴唇,而是顺势挑起我的下巴:
“嘛。仔细一看,确实要比德川丑日上一点呢(我听的额角青筋暴起:蛤?)。你的确不是他本人。”
她用那根独指把我的脸戳来戳去的翻看,仿佛懒得再对我探出第二根指头:
“我们花了将近大半年时间准备的计划,居然会换来这种局面,可有够讽刺的。看来,只能动用备用计划了——”
听到姐姐的话,“妹妹”林玥再度现身,瞳孔震缩,惊讶的开合着她的下颚。
“姐姐,你确定?”
林玥飞快地侧首,看向自己身体的左边。
“那不然呢?”
反过来的,莉莉说话时则会望住相反的右边。我猜这应该是两个人格之间的某种特殊交流方式。
两个人的差别还是非常明显的。
因为莉莉的嘴角,说话时总是会徐徐上扬:“他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了,就这么放他回去,肯定会后患无穷。还不如彻底狠下心来………”
而林玥的表情要苦大深仇很多。被言语击垮,露出本性之后,她一直怯怯的在偷看我,并同她姐姐极力反对:
“但是他归根结底不是无关人员吗,我们不能——”
“够了。”
伴随一声力道刚好的低喝,少女的精致容颜,皱缩成一团。
“玥玥,你总是这么优柔寡断,所以才一直没法得到自己应有的东西。想要却得不到的,你就得学会狠心去抢——反正,我绝对不会让过去的情况再发生一遍。这事儿没有商量的余地。”
“呜……”
被姐姐凶上一脸,玥玥又忍不住哭了。
“等等,我能插句嘴吗?你们说的这个备用计划,具体指啥啊?”
我好像很不会读空气的在这节骨眼问话道。
莉莉迅速收回了死瞪向右边的视线。背光的阴影下,她那绝美的眸子泛出冰冷的锋芒。
“……嘁,告诉你也无妨。所谓备用计划,就是在假设遇到德川严词拒绝,或者多次试图逃跑以后,所采取的强硬手段。”
“强硬手段?”
怎么个强硬法?直到这时我的心底还在忍不住插科打诨。霸王硬上弓吗?
“不,不不。不是你想的那种。”
还是那根细长的指头,林玥悠悠的把它摇晃几下,便下移至我的胸口,重复画圈。像是在做什么测量。
“所谓备用计划,是指在这个房间里,设法把你杀死后,再制作成可以长久保存的标本,储藏起来。”
“……?”
噔噔咚。
我的脑内涌现了一个画面。自己被压成了张纸似的薄片,随后让眼前的女孩小心翼翼的拾起,夹入贴有许多蝴蝶标本的册子之中。
“是的,比起玥玥,我的方法要直接的多——为此,我还专门去学习了干尸的制作方法。首先,得设法放干你的体液,然后再把内脏全部掏出来,在腔内填充特殊的防腐物………缝好之后,我就可以把你泡进福尔马林液中,隔着透明的容器,真正完全的拥有你了。”
演说之际,少女一边用手轻抚住自己的面颊,同时脸上的红晕也更加病态,兴奋的喷吐气息。
显然,莉莉要比她的妹妹有问题的多。
“你、你应该不是认真的吧?”
见她描绘的如此细致,手无寸铁,又动弹不得的我再度感到方起来了。
不过我心中仍然保留有些许的侥幸,认为对方只是在和自己开玩笑。喂喂,是你们自己抓错了人,明摆着和我无关啊。就算是中二病,也该有个限度吧?
“很残念哦。唯独这件事,我们不开玩笑。”莉莉挂着浅笑,态度毋庸置疑。
她的眼底正闪耀着癫狂的光:“乖,别乱动。这柄小刀,我们每天都有在打磨,很锋利的。只要把它插入你的心脏,轻轻一转,你马上就会什么都感觉不到了………”
在莉莉说话的同时,明晃晃的硕大锐器被她从身后缓缓抽了出来。
就跟机器猫随手掏异次元口袋一样离谱。
并且,瞧见那东西的具体外观后,我整个人都立马不淡定了。
好家伙,整一个几公分长的大柴刀背在身上,你管这叫“小”刀?!
虽然一谈起恋爱修罗场,这玩意儿确实是传统,但这尼玛放到现实里,尺寸未免也太豪迈了吧!
病娇的莉莉甚至还将柴刀的刃尖儿对准我的心脏,像在找位置一般不断的画着十字:
“把你心脏挖出来后,会是什么美丽的形状呢?真令人好奇呢~~”
那种事情不要啊!!!
人若将死,为了苟命肯定是什么都顾不上的。而我,便正是此类情景的典范。
“喂,我觉得你最好先冷静一下——停停,我好像想起来了!其实我就是德川!我可以是德川!刚刚的话当我没说!就算在这里和你交往,甚至结婚,也不是不行的——痛痛痛痛!别这么用力拿刀戳我奈子啊啊啊啊!!”
我蚌埠住的大肆鬼吼鬼叫,奋力摇晃身体以示反抗。没想到,身下的椅子竟开始嘎吱嘎吱的剧烈生响。听到这不自然的声音,我全身的动作登时微微一滞。
只是面对我犯怂的求饶,意图决绝的病娇妹子看上去不为所动。
她动作优雅的撩起发梢,不经意的露出她那白净圆润的小耳朵。语气宠溺,宛若正敦促一个调皮的小孩快点听劝:
“好啦,听话一点,趁我在把这一切做的比较粗暴以前,尽快服从。相信我,这对咱们都好。如果没问题了——我想,我就要,动、手、咯!”
说罢, 她将十根指头皆牢牢扣在了柴刀的握把之上。
莉莉摆好架势,停顿蓄力片刻,旋即二话不说的用力挥舞,奋力的往我脖颈上斩去。
(不是说好捅心脏的吗???)
咻!
但莉莉的斩击,竟挥了个空。
因为我提前躲开了,通过朝后倒下的方式。
绑住我的椅子虽然被人为焊接固定到了地上,但其结构却并不牢靠。这是我之前在不停摇晃挣扎时,所悄然发现的细节。
我使劲拿背向地面撞去,躲开挥砍的同时,还把脆弱的木制座椅撞得散架开来。病娇的莉莉见一击不中,遂高举柴刀,想跟着来发力劈华山,将我的身体从中间一分为二。
好在我也不是什么懦夫或傻子,会乖乖的束手就擒。趁她大开大合的空档,我收合左腿蹬踢出去,正中对方柔软的小腹。
病娇少女踉跄着的往后倒退,差点没拿稳手中的柴刀。
我飞速起身,夺路奔逃。
出了这屋的门后,我进入了另外一个相邻房间。和前一个的布局一样,这里没有任何装修过的痕迹,但在角落多放了口白瓷制的浴缸。
在忙不迭失的奔逃出这第二个小房间以前,我抽空瞄了眼缸内的东西。
里头装满了淡黄的透明液体。稍一路过,其刺鼻的味道便拼命的往你鼻腔钻去。
我总感觉自己以前好像在实验课上闻到过这种气味……等下,是福尔马林液?!
丢雷老母,那女的来真的啊!
跑出去后,我拼命大喊:“萨日朗!萨日朗!”
无人应答。
原来,我被拐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郊区烂尾楼中,附近根本没有住户,所以即便求救也等同没用。
我拖着身上的锁链,咔咔作响的在烂尾楼的大厅中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乱逃。瞧屋外的景色,这里好像是在三楼以上。如果想要活命,我得尽快找到下去的楼梯才行。
“德川君的小死党哥哥,你在哪儿呀?我过来找你了哟。嘻嘻嘻。”
莉莉如鬼魅般的声音自身后远处传来。纵使她笑得天真无邪,犹如清脆甜美的簌簌银铃,但我还是立刻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我意识到必须得放缓速度。不然,身上的铁链会暴露行踪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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